白澤伸了個懶腰站起來,一腳將左清秋踢開,抬手一揮,天澤劍飛出,又插回藏劍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令甲號眼角肌肉差點抽筋。
心里雖然恨的牙癢癢,但上頭的命令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違抗,只好像吃了某種排泄物一樣,走到一邊跟其他刺客大眼瞪小眼。
事實證明,那位長老傳訊說“全力保護天澤宗”并非無的放矢。
沒有了鏡花水月的“實況轉映”,整個江湖對于此刻天澤宗的情況都是倆眼一抹黑,想要跟在大門派后面撈點湯湯水水的小角色終于趕來了,躲在遠處豎起耳朵聽了半天,沒聽到廝殺搏斗聲,也沒聽到人聲鼎沸,心中雖然納悶,卻又不敢靠近查看,等了許久,終于有膽子稍大的人跑近點去查看。
“咋回事?”這些‘先鋒官’一看場面就愣住了,搞啥子嘛,鏡花水月結束前,黃風谷不是已經走了嗎?
聽鏡花水月里有人說,白澤腳下的那位天劍宗宗主是圣堂堂主的弟子,按理說黃風谷為了巴結圣堂,早就救走左清秋,滅掉天澤宗了啊!
可現在,天澤宗的人都還在,那個白澤站在那里,腳下沒人,除了天澤宗的人還是天澤宗的人。
難不成圣堂的人已經來過了?
若真是這樣,天澤宗早就死絕了,可事實卻是天澤宗那些人還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安靜療傷,跟鏡花水月結束前一模一樣。
“寨主,這是咋回事?難道之前咱們看到的鏡花水月都是假的?”
“不應該啊…按理說左清秋是圣堂堂主的弟子的話,圣堂的人早就來營救了,以圣堂的手段,救走了人,天澤宗肯定會雞犬不留的啊!”
……
“門主,莫非是圣堂的人還沒趕到?而左清秋被天澤宗秘密關押起來了?”
“放你娘的屁!圣堂刺客無處不在,圣堂在各地的分堂遍地開花,隱秘無比,怎么可能還沒趕到?至于秘密關押左清秋?區區一個三流門派,能藏得住圣堂想救的人?”
……
“媽的,月黑風高,管他娘的,殺上去再說!”
“言之有理,先一擁而上呼死那個傻子老祖!”
“殺!”
于是乎……
一陣嘈雜腳步加上沖天沙塵,一大幫像是山里逃出來的難民似的修士殺向天澤宗山門。
也有形單影只的散修,紛紛現出身形。
云真子緩緩睜開眼,目光掃過這些烏合之眾,心中難免升起一股悲愴:曾經天下第一的宗門,落到如此田地,如今甚至在一場大戰過后,竟然連這些宵小之輩都欺上門來了,自己這掌門人,愧對祖宗啊!
“咦?遠處那不是天澤劍嗎?天澤劍還在!”月光傾瀉而下,遠處藏劍崖上的天澤劍反射著有藍光芒,有人立馬就看到了那柄天澤宗鎮派之寶天澤劍。
“天澤劍還在?我草,這是要發呀!如此說來,那神秘的靈藥境也還在?”
重寶誘惑之下,這幫烏合之眾早就昏了頭,烏泱泱吼聲震天,一窩蜂的開始沖殺。
幾名化湖境后期的散修早就沖了上去。
散修不同于譜牒修士,不在門派計冊,修煉資源少得可憐,都是靠自己雙手刨食吃,很多時候靠的就是膽大心細和悍不畏死,如今這等局面,自然是率先沖上去把握機緣。
“殺!別被這些散修搶了好東西!”有人大吼。
為首那幾名不斷前沖卻仍在互相戒備的散修忽然覺得眼前似乎有黑影一閃,下一刻,他們的大腦就徹底失去了意識,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去了掌控身體的能力,失去了…生存的權利。
飄灑的血水終于讓后面烏泱泱的烏合之眾停了下來,各自為陣,紛紛警惕的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