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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

  王十二大叫著從夢里驚醒,額頭上的汗珠早已經順著臉頰,流到了脖子,后背的衣服也已經濕透。

  自從師父突然離開之后,剛才的夢王十二已經不知道重復做了多少次。

  那是他最后一次見到師父時候的畫面。

  他自小在師父身邊長大,關于自己的生身父母,師父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王十二也問過師父,只不過每次都是被師父那張陰沉的臉嚇的跑開了,再后來也就不敢多問了。

  而關于師父的來歷,據說他原本是附近村子里一個給人看相占卦的先生,后來不知道什么緣故,竟然成了當地一個墓園的守墓人。

  從他記事起,就是在這黎陽墓里和師父相依為命。

  當然,這些只是對外人的說辭,而師父真正的身份,和一個神秘且詭異的民間法教有關——陰山派。

  也正是因為師父的這個身份,加之又是在墓園工作,更是平添了幾分神秘和離奇。

  而作為師父的唯一的弟子,王十二自然也學到了不少‘精髓’,而為什么說是“唯一”,因為師父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有別的徒弟,所以王十二也就理所應當的這么認為了。

  王十二沒有朋友,也沒有上過學堂,如今也已經到了二十三的年紀,每日除了接觸那些來到黎陽墓的人們,對于外面的世界知之不多。

  ......

  一陣風吹來,桌子上的黃紙散落一地。

  窗戶不知道是先前忘記關了,還是被風吹開了,透過窗口,外面早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不時伴隨著幾聲‘轟隆’的雷鳴。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他的失神。

  “這么晚了,還下著大雨,誰會沒事來這郊外的墓園呢,難不成是有什么急事?”王十二皺著眉,眼睛望向門口不自覺的嘟囔著。

  那敲門聲越發的急促,王十二抹了把額頭上的滲出的汗滴,那原本就比常人白上許多的皮膚,此時連同嘴唇都變的更加蒼白了。

  穿上鞋子,王十二連忙走過去打開了門。

  一道閃電劃過,門前站著的是一個神色慌張的中年男人,衣服上的水珠‘啪嗒啪嗒’的滴在了地上。

  不難看出,這男人是淋了許久的雨,整個人都像是剛從水里上岸一樣。

  “你....”男人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你有見到我的女兒嗎?”說著,還踮著腳朝著房間里面不停的張望。

  “你,你女兒?”

  王十二緊鎖著眉頭,心里不由得想:“大半夜的跑來墓園里面找自己的女兒,這男人也太奇怪了吧。

  這樣的天氣,他怎么會來到墓園呢?莫不是.....”

  “對!我女兒,大概這么高,穿著一身白裙子。”男人一邊急忙用顫抖的聲音回答,一邊還用手比劃著一個高度,他那伸出的手也是不停抖著。

  不知道是因為著急,還是因為淋了太多的雨被凍壞了。

  “沒....”王十二回答道。

  “哦....”男人聽到了肯定的答案,一下子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不等王十二再說什么,轉身又走進了那望不到盡頭的雨夜之中,與這黑夜混為一體。

  “要不...傘....”王十二指著墻角的一把雨傘,說著,再轉過身去看時,哪里還有剛才男人的身影,除了下雨聲,就像從未有人來過。

  王十二搖了搖頭,沒再去多想什么。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他不知道那男人經歷了什么,或者說,哪怕他是...

  無論怎樣,又能如何呢,就像是他自小在墓園見到的那些人們一樣,他們于王十二而言,不過都是匆匆過客罷了。

  風更大了,吹動著窗戶撞擊著窗框,嘎吱嘎吱的聲響,更是給這樣的雨夜增填了幾分詭異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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