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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藍星,華國音樂協會。

  秦庸如往常一樣,泡了一杯茶悠哉悠哉坐在電腦前。

  作為老一輩的頂級作曲人,秦老雖然已經隱退,但在整個娛樂界依然有著頗高的威望。

  他在協會中負責有關音樂作品的審核工作,按理說,德高望重的秦老早已功成身退,根本不需要再工作,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基礎職位。

  但要知道在華國,一首歌發布前必須要經過音樂協會審核,不僅要注冊版權,還要杜絕那些抄襲的作品,管控十分嚴格。

  這也意味著,音樂協會能在第一時間看到所有新作品。

  所以為了能夠更好了解音樂最新動向,以及及時發現一些優秀的作品或者新人,秦老特意給自己“安排”了這份工作,每天準時上下班,樂此不疲。

  “看看今天有沒有新歌注冊。”

  泯了一口茶,秦老熟練地在電腦上打開了待審核列表。

  《父親的散文詩》

  一首歌名映入眼簾。

  平行世界蔚藍星并沒有這首歌的存在,秦老自然沒有聽過,而且縱然他的音樂素養已是金字塔尖般的存在,也壓根沒辦法從歌名判斷作品質量。

  但讓他側目的是,這竟然是一首寫親情的歌。

  秦老摸了摸胡子,臉上有些難得的笑意。

  在這個男歡女愛、欲望無處安放的時代,已經很少有人寫這種題材的歌了。

  他心底不禁對這首歌期待起來。

  然而看到申請人的姓名,他又皺起了眉頭。

  文淵。

  沒有絲毫印象的兩個字。申請審核必須實名提交,所以不存在小號的情況。

  “新人嗎?”

  秦老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倒不是他看不起新人,而是親情這類型的歌最重要的是感情共鳴,對詞曲要求很高,一個沒有沉淀的新人恐怕很難做到這一點。

  秦老搖了搖頭,心中已經對這首歌的質量失去了信心。

  隨后秦老又翻看了這首歌的重復率。

  “《父親的散文詩》重復率:0.1%”

  極低的數字證明著這首歌不存在抄襲的可能。

  在作品提交審核的第一時間,系統的大數據就能比對出歌曲的旋律、歌詞等內容的重復率,雖然這不是判斷抄襲的最終標準,但也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姑且看看到底如何。”

  這般想著,秦老點開了這首《父親的散文詩》。

  內容有詞有譜,并且署名都是同一個人:文淵。

  “詞曲同人?”

  秦老不著痕跡點了點頭,這年頭能作曲又能寫詞的已經極少了,當然,這里是指能寫好的。

  秦老目光下移,開始看向歌詞和五線譜。

  “星歷八四年,莊稼還沒收割完

  女兒躺在我懷里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電影沒時間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縫紉機的踏板”

  秦老在音樂上的造詣,早就能做到曲詞合一。一邊看歌詞一邊看曲,自然而然就能腦補出調子。

  “這幾句詞有點素了,拉拉家常,但在這曲的交織下,卻多了幾分質樸的溫婉和恬靜。”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僅僅四句詞曲,秦老心中便多了幾分好感,很對他的胃口。

  他接著“聽”下去。

  “明天我要去鄰居家再借點錢

  孩子哭了一整天啊~鬧著要吃餅干

  藍色的滌卡上衣痛往心里鉆

  蹲在池塘邊上給了自己兩拳”

  相對于前四句節奏的平緩,接下來這四句的基調明顯抬高了,尤其搭配著那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詞,讓秦老心中一震,只覺一股熱流從心底涌出,緊接著,心中一陣刺痛傳來。

  那是很久遠的一段回憶。

  年輕的秦老并沒有現在這樣聲名顯赫,反而被生活壓得難以喘息,那時候就一個字:窮。

  窮得連自己年幼的女兒生病,到醫院也拿不出錢。

  他依然記得當時妻子的一臉慌張急迫,還有女兒可愛臉上的虛弱,這些都歷歷在目。

  尤其是看著繳費單他心底涌出的那種深深的無力和自責感,更是讓他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

  昔日情形,此時歌詞,不是如出一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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