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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狗娃居然說出這種話來,噗的一聲,教書的夫子燙到舌頭了,一邊吸著涼氣一邊對著狗娃怒目而視。

  “你你你!!豈有此理!豈可如此侮辱圣賢!你可知宰相是多大的官嗎?你就敢當?”

  “你可知當這官要有多大的學問嗎?你這個連三字經都不會的愚人,怎么有膽說這種話!”

  對此狗娃卻一臉的不屑一顧。“這有什么啊,傻子都能當皇帝,那我就能當宰相。”

  就在狗娃跟夫子狡辯的時候,一位消瘦的女人從村頭走過,她看起來非常的憔悴。

  她挎著一個籃子,一節藕從布簾子下面伸了出來,瞧見村頭的人群后,她頓時加快步伐,匆匆向著村里走去。

  走路之快甚至差點跟迎面而來的三個猴娃撞了一個滿懷。

  被楊小孩帶回來的猴娃現在看起來已經好很多了,雖然還有一些猴子的舉動,但是至少看起來已經很像人了,比如此刻三人正在向著那女人作揖行禮。

  看到這一幕的趙五壓低聲音向著其他人說道:“你們聽說嗎?聽說這幾個新來的,過去都得了跟李師兄一樣的病,只不過都好了,所以才送到咱們這來的。”

  趙五的話打開了話頭,樹下的其他人頓時議論起來這牛心村新到那些人。

  這些人怪得很,不樂意跟村里人接觸,平時都過著深入簡出的生活,偶爾還會碰到他們,有時候他們走著走著還會忽然樂出聲來。

  用筷子打掉猴娃摸向自己碗里紅燒肉的手,狗娃很是詫異地問道:“李師兄的病居然真的可以治好?瞎扯吧,我看李師兄的病從來就沒好過。”

  “不是,你一個算賬的,哪來的消息啊?總不能是白蓮教內的春小滿寫信告訴你的吧?”

  一聽到春小滿這個名字,趙五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我的事,你少打聽,怎么這么事多?”

  “嘿額嘿嘿。”瞧見自己把對方惹氣了,狗娃頓時抱著碗賤兮兮地笑了起來。

  就在趙五準備反駁什么的時候,那出村的唯一一條路上,緩緩走過來一輛馬車。

  那馬車很舊,馬也是老馬,仔細一瞧發現那就是呂家班的馬車,坐在車上的不是別人,而是呂秀才。

  “秀才這是去哪啊?”

  “嘿嘿,秀才能去哪,自然是進京趕考了。”

  “去去去,別瞎說。”狗娃維護著昔日的狐朋狗友,“自從上次回來,他就把自己窩在家里,不讀書不耕田也不是修煉,也不知道這小子怎么了。”

  “我問他手跟腳怎么長回來了,他也不說。”

  “是不是撞客了?要不要找個半仙看看?”

  說話間,呂秀才來到村頭樹下,狗娃開口問道:“秀才,你這是要去哪啊?”

  這時候狗娃這才發現,呂家班的戲箱子居然也在馬車上,不但如此,車上還放著娟兒,還有他那個瘋瘋癲癲的爹呂狀元。“好家伙,全家都齊了,你這是要搬啊?”

  狗娃笑嘻嘻地剛說完,頓時忽然想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嚇,“你該不會真要從牛心村搬走吧?”

  呂秀才無聲地笑了笑,緊接著又搖了搖頭,“沒事,我帶秀兒跟我爹出去轉轉,順便也找我那不見的侄子,呂童生。”

  “嗨,你這一個人找到什么時候,找人這種事情,你去找白師妹啊,她現在可是白蓮教的頭頭,全天下的白蓮教都歸她管。”

  聽到這話,呂秀才回想起那時而柔弱時而瘋魔的白靈淼,緊接著又想起那天見到的信仰白蓮教的吃人邪祟,他眼中的神情漸漸黯淡下來。

  “不用了,她變了,白蓮教也變了,我不懂,我也不想弄懂,我已經給師父寫信了,接下來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

  說罷呂秀才也不管其他人的呼喊,拉著馬車向著那離村的小路走去,隨著馬蹄聲噠嗒嗒地響,沒過一會,牛心村就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欺寡人~...好一似揚...子江駕小舟,風飄浪打,浪打風飄.....就不能回歸....”瘋瘋癲癲的呂狀元身體斜靠在戲箱子上,傻笑著嘴里斷斷續續唱著戲詞。

  “爹,你過去說的沒錯,咱們就是下九流的戲子,天大的事情,根本不用咱們操心。”

  “既然法教全沒了,大哥大嫂的仇也報了,咱們接下來只需要操心自己家的事就行了。”

  “管他什么皇帝,管她什么白蓮教,跟咱們呂家班都沒關系。咱們自己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爹,你放心吧,既然童生當時沒找到,那肯定是丟了并沒有死,咱們肯定能找到的。”

  “等找到了,我就教童生唱戲,讓咱們的呂家班重新給搭了起來,咱們再慢慢地攢錢,咱們不靠別人送,咱們靠自己親手攢!”

  “等咱們攢夠了錢,那咱們就去買戲樓,爹,你說這樣好不好?”

  說到這的呂秀才扭過頭來,看向馬車上的呂狀元,發現他依然斜靠在那里沒有反應。

  秀兒站了起來,拿起一張手帕來,小心擦拭著自己爺爺嘴角的口水。

  “好,那咱們就這么定了,現在終于輪到我做回主了。”說完這話,呂秀才加快步伐拉著馬車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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