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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蕖輕輕拉了拉盧瀟瀟的袖子,讓她莫要擺出臉色來,并不是每個人都要與她親厚的,人家已經有了表示,平平穩穩很正常,大家都是合作同道,和氣為上。

  況且自己也不缺攻防利器,大家給了就是錦上添花,可備不時之需,若不給,她也準備充足,根本不會因此邁不開步。

  大面上團結一致就行了,細節莫摳。

  盧瀟瀟抬頭見傅猷亦對她微微搖頭,知道此際不宜任性,呼了口氣,只得作罷。

  鄭奕自覺已經做了自己應做的,誰也說不了她的不是,人家怎么想她也懶得管,淡淡一笑,便走開了。她向來冷靜謹慎,獨善其身為先,輕易不肯背負人情,自然也不會輕易送出真心意。

  別人怎么做是別人的事,關鍵時刻能救命沖關的寶物就那么幾件,她不想別人知道她有,更不想給別人去用,哪怕是借,萬一損耗了呢?同樣,她也不去覬覦別人的寶貝。

  幾枚燕尾針,出手體面又不讓她心疼,便足夠了。

  杜維城與胡嶠都圍在祈寧之那,也幫著在出謀劃策,供物獻力。

  胡玉也對鄭奕悄悄撇撇嘴,可是她自己翻了翻也沒什么值得給的,胡家給她的護身寶貝都和她綁得牢牢的,別人壓根用不了。

  她是見過幼蕖的家底的,她干脆趴在幼蕖耳邊,悄聲道:

  “李姐姐,我祁師兄的得失心有些重。他布置棋局肯定只考慮勝負,要是有哪一步令你為難的,你只管保全自己,莫要聽他指揮!”

  幼蕖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她知道大家都盼著贏,而胡玉小丫頭竟然要她先以自身安危為先,這不能不讓她動容。

  棋盤布置詭譎,一眼看過去就有重重危機,大家基本上都在按著自己的心意與所能來幫助她,這種團隊精誠合作的力量令她備受鼓舞。

  雖然胡嶠、杜維城、鄭奕等人功利心更明顯些,但幼蕖相信,在勝負與安全面前,他們不會犧牲她的安危來拼輸贏的。

  她入棋局,祈寧之指揮,又有可信任的同伴在外壓陣與見機行事,她放心。

  “諸位可曾商議妥當了?士氣不可泄,行樂當及時,行事更該及時!請問,是誰為棋子入此棋局?”廉谷主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來!”

  幼蕖當先邁步,穩穩走上前去,小小的身軀卻有磅礴氣勢,看得廉谷主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小友好氣派!”

  對這樣的小姑娘,無法輕視調笑,他那聲油膩膩的“仙子”到了唇邊不由自主地改為了帶有尊重意味的“小友”。

  另一邊,鄺沅亦是一愣,隨即臉色浮起喜容,原來是這個小丫頭與她打對手,那她的勝算可又多了幾分。

  張文可剛剛與鄺沅謀算過,他們將對方三人都盤了一遍,料得玄機門與卓犖寺的兩人厲害些,至于上清山的那個姓李的丫頭,事前打探來的消息也就是其劍術陣法不錯,但畢竟年紀小,歷練不足,想來經驗與修為是欠缺的。

  這棋盤之內,光靠布陣與劍法可贏不了,更多依靠的應該是隨機應變、心思縝密和長期積累的底蘊,這正是鄺沅的強項。

  她款款走上前,嫣然一笑:“上清山的小妹子,這回是姐姐與你對陣呢!”

  “原來是鄺仙子入局!這棋盤生輝呵!”廉谷主撫掌而笑。

  鄺沅扯了扯嘴角,敷衍了事,這位豐閶谷谷主堆笑巧言,句句滑軟,不見什么谷主威風,倒像是左右逢源的凡俗掮客。

  祈寧之沉聲道:

  “廉谷主,我觀這棋盤,并非搏殺之局。對弈始終,卻似只在己方一側行動,并不能與對方決戰。”

  “正是如此!”那廉谷主笑得滿面春風,“祁道友看得仔細,想來貴方是以祈道友為弈者了?”

  鄺沅聞言,定睛看著祈寧之,眼神發亮,姿態美妙地行了個禮:“祁公子,鄺沅法力低微,還望憐惜則個!”

  祈寧之只作未聽到,只看著廉谷主又問:“既無正面相遇,請告知勝負如何論判?”

  廉谷主慈和無限地笑言:

  “您與張文可兩位道友,俱是如玉公子,入局的兩位,又是嬌花嫩玉,打打殺殺,多傷和氣!且看這棋盤,兩邊都是一樣的布置,絕對公平!入局者,誰能率先到達邊界,并摘下這面偃星旗,便是獲勝。”

  言畢,他將手一招,獵獵聲響,一面繡著山岳河海的旗幟自空中飄來。

  “掌握虹霓,舒卷由人。河山在懷,駊騀異聲!好旗!”幼蕖嫣然一笑,對廉谷主道,“谷主,可否請此旗一觀?”

  廉谷主微微一愣,但他訝于小丫頭話語清新可喜,夸他的偃星旗都夸在了點上,遂欣然同意:“有何不可?”

  手一指,旗幟飄向幼蕖手中。

  幼蕖持旗才略看了一看,鄺沅便不滿地叫喚出聲:

  “小妹妹,你果然伶俐,滿口地夸這旗好,難道廉谷主便會偏心與你?”

  她料得李幼蕖撒嬌撒癡,不過是要博谷主一個心軟,若要以言辭動人心,她鄺沅才是個中高手,當下便道:

  “我鄺沅也是見過幾面了不得的神旗的,不說我們呂宗主的擘山旗我曾為其護衛,且說鄙派的簡之行有一面魂幡,妙用無限,我還幫忙添了幾只怨魂進去呢!小妹妹,你可知曉這旗?”

  鄺沅得知上清山的這個李幼蕖出身少清山,便是令簡之行差點折戟送命的所在。

  據簡之行回來所言,少清山那一戰圣門固然損失慘重,可少清山也差不多死傷殆盡,甚是慘烈。聽聞凌砄與弟子師徒情深,她在棋局開始之前故意提起此事,好令這丫頭心神不穩。

  可惜令她失望,李幼蕖面色不變,微微翹起的嘴角都沒一絲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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