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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放大版的世界魔方……

  意識到這點后,景歲歲立即向著冥殿趕去,一路上卻看到了各種從外面抬進長生泉的重傷弟子,他們躺在支架上斷手斷腳,神情呆滯。

  通往長生泉的石階早已被抬擔架的弟子們踩得都是血污,不過這時根本沒有人會在乎這些了。

  “最近發生什么事情了?”她隨意攔住了一個異族,詢問道。

  “你是剛從長生泉修煉醒過來的弟子?趕緊去前線幫忙吧,一個月前我們殿主還有太歲神他們揭露了上古之戰的真相,說異族都是無辜的,被那個牧容給利用了,其他幾層還有修士不相信呢,轉眼就被天上的這個世界魔方給吞噬了。”

  “被魔方吞噬了?”景歲歲重復了一遍他的話,沒有理解。

  “牧容身邊的那個大祭司很厲害,她會巫術,這個魔方在一天天變大,若不是還有上尊在魔方旁邊強撐著用神力阻止它擴大,怕是我們二層轉眼便會被吞噬……被吞噬就是,你的腦子會變成牧容的腦子,你也不會存在了……”

  她愣住,忽然間毛骨悚然,而身旁的弟子神情憤恨又無奈,還在接著道。

  “九層六層還有人不信,覺得牧容釋放出這個大魔方是為了他們好,結果就是立即被吞噬了,現在那里的人全部被牧容控制,根本靠近不得……據說早在他利用妖族發動上古之戰就有這個想法,不過被幾個先輩給阻止了。”

  “可是神界上下九層有這么多人,他控制地過來嗎?”

  景歲歲眉頭皺起。

  “他一個人當然控制不過來,所以如今司命殿里面全是容器,他把自己的弟子做成控制修士的‘容器’,也就是連接的媒介,這樣的話,只要‘容器’夠多,遲早有一天誰都會被控制住。更何況他如今控制的那個徒弟有多么厲害……”

  “什么?”

  “赫連云秋啊,一殺殺好多個,除了那些殿主大能,根本沒有人能和他過滿三招。”

  這句話說完,異族弟子就搖搖頭扶著自己重傷的斷臂走向了長生泉中,留下怔愣的景歲歲一人。

  赫連他被控制住了?

  回想起當時在事務所外二人分別時的場景,他分明是有著前世的記憶,也明白若是回去會有什么下場,那為何……還是要離開?

  如今思考這些也沒有用,景歲歲定了定心神,立即趕往冥殿,就看到了原本人來人往的殿中空蕩蕩的,只有不斷在奔跑忙碌的弟子,原本滿是異族的殿中也充斥著九殿弟子的衣袍。

  沒有了從前的仇視,大家都擰成一股繩對抗著司命殿牧容。

  “您來了。”

  犄角異族見到少女走近,他恭敬地俯了俯身,接著將原本殿主交給自己的事情悉數說出。

  “這邊是殿主的布局圖,上面有上至太歲殿下至五六層各個到達仙尊實力修士的負責任務……”

  景歲歲接過后隨意掃了一眼,立即看到各個層面的魔方下都有相應的修士在負責,沈子濯和楚蕭竹比她醒得早,如今一個在四層一個在五層負責。

  “所以沈有年他早就知道景水下來會讓牧容提前實施計劃出手,他還是讓我去了長生泉?”捏著圖紙的手指泛白,她開口問道。

  “呃,殿主知道,若是您知道了真相,肯定不會選擇下泉歷練了,這個計劃是殿主謀劃了很久的方案,如今神界這番景象已經是對我們最有利的發展方向了……”犄角異族頓了頓,認真道。

  景歲歲又何嘗不知對方口中的意思?

  若是他們不制造出讓牧容有機可乘的漏洞,對方就不會出手,直到他們自己打上一層和司命殿對峙,可那時,大部分修士根本不會相信他們的話。

  “等等,這個圖紙中,為什么沒有桃桃?”

  沈有年如今在一層,而洛時在三層,唯獨沒有景桃的影子。

  “這個圖紙上會擁有所有人的圖景,除非,那個人已經死亡,或者消失了生命體質特征。”

  “你什么意思?”

  景歲歲這時才意識到,景桃也沒有進入長生泉。

  “一個月前,世界魔方降臨在各個神界層數上,力量太洶涌了上面甚至還有大祭司的巫術環繞,每個層面必須要有修士挺身而出,殿主他們都去了不同的層,但桃上仙的三層出現了點意外,她直接和大祭司對上了……”

  從對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她逐漸還原出了整個前后經過。

  “我現在就去三層。”

  “不行的,現在三層的情況有些特殊,那個女祭司也在,特別危——”

  犄角異族話音未落,少女徑直離開,見他出手想要阻止,卻用金色的絲線輕而易舉地將他撂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可是赫連云秋也在……”

  這句話消散于風中,沒有人聽到。

  ——

  一層司命殿。

  牧容坐在殿正中心,如今熱鬧非凡的一層冷冷清清只剩下了他一個活人的氣息,可他卻沒有感到任何蕭瑟和孤單,只是感到了異常的滿足。

  若是再過一會……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了,這又該多么美妙啊……

  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他扭頭望去,果然見到了熟悉男子的身影。

  “果然是你最先找上門來,真是的,老朋友見面卻還是板著個臉,這多不吉利。”牧容手執棋子微微一笑,望向墨衣男子。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讓人想將你從上面拉下來。”沈有年微微淡下眸子,漆黑的瞳孔中醞釀著無盡的殺意。

  “當年若不是本尊讓浮兒生下你,說不定你早就胎死腹中了,后面邀請你參與上古大戰的計劃還被你無情拒絕,現在呢?你和你所愛的女人都得死,還不如乖乖放棄,這樣還輕松些。”

  明明還在說著囂張至極的計劃,可男子始終保持著一股慢條斯理的矜貴感,坐在主位高高在上,溫柔而平和的面容竟有著詭異的親和。

  他斂下眼眸。

  他的母親妖族公主冷浮兒是個懦弱卻善良的女子,明明是妖族卻格外信任他人,那時的牧容還是一個撲通的司命殿弟子,他是在母親的幫助下才拿下了殿主的位置。

  在牧容得知母親和天帝相愛后,就萌生出了利用這個她發動大戰的念頭。

  “多說無益,我會送你去見母親,去給她贖罪。”

  話音落下,二人交手,偌大的殿堂瞬間在兩股神力的碰撞下發出轟鳴,在煙塵飛舞下,保留了上百年的宮殿就此消散,化為了斷壁殘垣。

  牧容在和男子交手時,立即感受到了對方在無盡殺招中蘊藏著的恨意,他不禁悵然——

  這和他太像了。

  不,她的兒子比他更狠,明明是半人半妖的出身,卻不惜一切代價往上爬,直到坐上了異族之首的位置,讓所有異族俯首稱臣,早在上百年前,對方就做到了。

  最愛的人和最恨的人生出的兒子,竟然和他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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